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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济半小时:禽流感疫区的走私鸡爪 利润惊人
2004-11-11 08:23:39 点击量:
| 说起走私，我们马上会想到汽车、香烟、成品油，这些利润比较高的商品。可是，我们今天要关注的走私案，走私的却是冷冻鸡爪和鸡翅。这些装在纸箱和蛇皮口袋里的凤爪，堆积如山，数量惊人，它们就是海关缉私部门最近缴获的一批走私冻品，有关部门正准备把它们填埋销毁。我们现在知道，这些走私凤爪全都来自美国、智利等一些流行高致病性禽流感的疫区。那这些鸡爪究竟是怎么偷运入境的？它们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呢？节目一开始，我们还是先来看看海关截获这批走私品时的情景。 (一)截获鸡爪 “我们是中国海关缉私艇，请马上停车接受检查！”这里是广东汕头海门港海域，10月9日傍晚，汕头海关缉私局正在这里巡逻，据情报部门提供的消息，今天将会有一艘走私渔船在海门港附近卸货。当天晚上，果然有一艘渔船开始进入海门港。 汕头海关缉私局情报科的蔡子华告诉记者：“在我们进入海门港的时候，它就赶快地直线地往外开，而且全速地往外开。”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追击堵截，缉私艇终于截获了这艘企图逃窜的渔船。“把他们人员全部塞在一个地方看好！” 随后，缉私人员发现，这艘船上还有几个密不透风的暗格，为了打开这些暗格，他们不得不找来电动钻具。缉私人员告诉记者，前舱、后舱、甲板，能藏的地方都藏全部都满满的，连那个船员睡觉的地方也堆满了冻品。” 这就是缉私警察在船上查获的冻品，在这艘名为“申富龙”号的台湾渔船上，有来自美国、巴西、阿根廷等地方的鸡爪、鸡翅共计120吨。而经过检验检疫部门的鉴定，这批走私冻品全部都是国家严厉禁止的产品。 汕头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动检处陈奕亮处长说：“没有通过正规渠道进来的这些东西，除了带有疫病的可能之外，对人的健康也会造成影响。” 其实，陈奕亮感到万幸，还因为今年年初的一起突发事件。今年年初，全球一些地方爆发了多起高致病性禽流感，从2月10日起，商务部、海关总署和工商总局六部门联合发出紧急通知，暂停从美国、智利等疫区进口禽畜冻品，防止疫情传入国内。然而，尽管国家有了禁令，但境内外一些走私分子，仍然不惜铤而走险。他们不仅在海上走私疫区来的冻品，而且还通过陆路转运到其他地方。10月29日晚上，我们记者就当场拍摄到了汕头海关缉私局查获一车走私冻品的情景，来看看。 (二)公路运输 10月29日晚上8点，汕头海关缉私局在汕头海湾大桥设卡检查过往车辆。20分钟后，一辆集装箱冷冻货柜车被拦下检查。 汕头海关缉私局警察：车上载什么，载什么东西？ 司机：鸡脚。 这辆长40尺的集装箱冷冻货车上装载了满满的一车货。 汕头海关缉私局警察：全部一个品种吗？ 司机：是美国的，美国产品。 车上装载的这些货物全部都是来自美国的冻品，它们早在今年2月份就被禁止进口。而经过询问，缉私警察发现，现场的这两名司机对自己装载的这批货物并不了解，10月28号,司机通过中介接到这个运输的活，并以每吨220元的运费谈妥，准备把37吨多的冻品从番禺运到福州食品冷冻厂。 这个货车司机对记者说：“进口东西有没有进口报关手续。” 眼前这张简单的货物单就是司机随身携带的物品。按照约定，这两名司机只要一到福州拨打这上面的电话，把货交给货主就可以拿到运输费了。警方随后给这名叫陈建凯的货主打电话，但对方一听是缉私警察马上矢口否认。“我现在已经不再搞这个了。” 事实上，就在两天前，汕头海关缉私局刚刚查获了一起类似的案件。10月27日晚上9点多，当司机杨允开着冷柜车前往福州食品冷冻厂时，也在经过海湾大桥的位置被拦下，车上装载的28吨来自智利、阿根廷的冻鸡爪、牛肚同样没有任何合法的单证。司机杨允告诉记者：“他(货主)说你就说冻鱼，如果有人查有人问就说是冻鱼。是否检疫我也不清楚，他就告诉我(运费)210元一吨。你到了地方就按吨数解决运费就完事了。” 汕头海关缉私局警察介绍说：“据最近我们在打击走私冻品的行动中，发现这个(冻品走私)应该是有一个集团，专门在控制，那么我们抓到这两宗已经就是流入市场以后，分散运到福州去。” 汕头海关告诉我们，禽畜冻品是今年出现的一个走私新热点。这些鸡翼尖是汕头海关缉私局，9月22日在大亚湾海域查到的，走私船的货舱、底舱，被塞的满满的。仅这一天，缉私人员就在两艘船上查获了104吨走私冻鸡翅、冻鸡爪。而最近两个月时间，汕头海关收缴的走私冻品，总数高达300多吨。 汕头海关为了防止冻品走私蔓延，在辖区内加强了巡逻检查，并展开了专项打击行动。汕头海关缉私局赵镇坤副局长介绍说：“我们已经出动所有的缉私艇，在海上进行巡逻。” 但我们了解到，冻品走私最猖獗的地区，还不在汕头，而是在珠海。在拱北海关这里一天就能查到300多吨走私冻品。今年前9个月，拱北海关共破获冻品走私案298起，缴获各类冻品5418吨，案值达到了4600多万元。这些走私团伙今年为什么突然会对冻鸡翅、冻鸡爪这么感兴趣？走私冻品到底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利润呢？ 随着海关缉私力度加大，走私分子的手法越来越隐蔽和狡猾，像海上走私，他们现在往往利用载重量一两吨的小渔船分批进行运输，俗称蚂蚁搬家。可是，走私冻品的不法分子显然动作要大的多，他们甚至动用了这种一次能装数百吨货物的大货船，像这些走私货船每艘的造价都高达七八十万元。这是走私分子用来装卸冻品的吊车，按照市场估计，购置这台吊车至少需要花费150万元人民币左右。看来，为了把国外的冻品偷偷运进来，走私团伙还真是不惜血本。那他们从中牟取的不法收入又会有多高呢？ (三)幕后原因 拱北海关缉私局的副局长黄尚群告诉记者：“冻品4700元(一吨)，除了成本之外，它要比成品油要高五倍左右。” 采访中，记者了解到，一吨冻鸡爪在香港收购价格是4000多元，而运到大陆就能卖到八九千元左右，数千元的利润也使得一些原来走私成品油的走私分子纷纷改行。黄尚群告诉记者，走私分子之所以对走私冻品趋之若鹜，主要还是因为进口冻品的贸易方式。冻品是一个期货，就是之前已经订了合同，合同执行完毕之后，因为正面监管受阻之后，他(供货商)必然找出路。 由于大量的进口冻品是通过香港中转，并采用期货贸易方式，所以尽管我国从2月份开始已经停止美国、智利、阿根廷等禽产品的进口，但是大量已签订合同的货物还是源源不断地运到香港，造成产品严重积压。而与此同时香港的仓储费也在不断飙升，这让供货商们不得不把尽快将冻品出手。 “据我们情报的了解，(仓储费)是从250元一吨一直升到500元。”黄尚群副局长说到。 内地的冻品价格，比香港高了将近一倍，供货商手头又有大批存货急于脱手。正是这两大原因，使得冻鸡翅、冻鸡爪，成了走私分子今年的香饽饽。在利益的驱动下，他们今年掀起了一波走私冻品的风潮，给缉私部门带来了新的挑战。 (四)走私压力 这里是珠海高栏港附近一个偏僻的码头，6月17日，拱北海关缉私局在这里截获了342吨走私冻品，警方赶到现场时，货船已经离开岸边，船上人员也乘快艇离开，码头上只剩下这辆来不及撤走的吊车。 7月29日凌晨6点钟左右，缉私人员同样在珠海南屏科技园附近的一个砂石场码头查获了18个集装箱的372吨走私冻品。记者注意到，为了逃避海关人员的检查，走私分子都把卸货的地方选择在了非设关的码头。“他(走私分子)要保证冻品的新鲜，那只能选择在温度比较低的时段，半夜、早上，还有就是有雨水的时候。” 在拱北海关海上缉私局，记者也同时了解到，走私分子毫无例外的选择了海上走私路线。“走私船的路线一般就是从香港的南丫岛附近海面，装了冻品以后 ，先往南走，到了外伶仃、担杆，然后再转西，往西走经过万山群岛。直接就进入珠海的三灶、高栏。这一带非设关地的码头把货卸掉。” 拱北海关海上缉私处副处长钟炳锋告诉记者，今年以来，拱北海关共在海上查获冻品走私案件270多起，这个数字占海上查获案件总数的50%以上，占总案值的81%。这么高的比例在其它走私物品中非常少见。“走私分子选择了一个对他风险比较低的渠道。进行走私他可以全天候，就是白天黑夜，都可以实施走私。” 在走私最为猖獗的时候，拱北海关缉私人员一天就抓获了12艘冻品走私船。俗话说，擒贼先擒王，要想真正遏制住这股冻品走私风潮，首先就必须抓获那些走私团伙的头目。8月27日，这艘船上的走私分子因为无法联系到他们的幕后老板黄源生，又害怕被海上缉私人员抓获，最终选择了弃船逃跑。这些散落在沙滩上的袋子，就是他们冲摊逃跑时从船里掉出来的冻品，后来珠海市用了几天几夜才把这片海滩清理干净。那这个走私头目黄源生，8月27日的时候究竟去哪儿了呢？实际上，就在这一天，他落入了警方的手中。 (五)走私头目落网 钟炳锋处长说：“现在我们跟踪这条船，跟踪以后我就知道它的航向航速，往哪个方向走了。” 8月27日，在得知走私分子将珠海三灶附近海面进行走私活动后，拱北海关缉私局随即出动了两艘缉私艇在海上巡逻监控，而与此同时，他们也在前往三灶海边的各个路段上设卡拦截。凌晨6点，走私头目黄源生开着奔驰车正要前往三灶海边接应货物时，被警方抓获。“如果成功可能挣一百多万元。”犯罪嫌疑人黄源生说。 黄源生，广东中山人。在拱北海关今年前三季度查获的5418吨走私冻品中，就有将近900吨是黄源生走私的。今年5月份，黄源生的朋友陈计尧带着一位叫老鼠仔的香港人找到了他，三人决定合作走私冻品。 犯罪嫌疑人黄源生说：“老鼠仔在香港提供货源，我就是跟陈计尧在这里。他就负责海运上的把货走出香港，我就大陆这里搞上货。” 据黄源生交待，作冻品走私利润丰厚，一吨就能挣上4700元，只要能把货物运到了大陆就不愁这里没有销路。从今年5月份开始，黄源生和陈计尧耗资数百万元开始着手买船购置吊车，并联系车队运输，打开东莞、深圳等市场。与此同时，他们也对自己的马仔进行了具体分工。 拱北海关缉私局副局长黄尚群认为：“供应储销一条龙，货源已经是提前订购好了，运输环节找到了，作案的同伙人一条龙的链条就拉起来了。” 事后我们得知，这个落网的黄源生，今年共策划了三次走私冻品行动，结果全部都被缉私部门截获。那么，到底有没有从疫区走私的禽畜冻品，流入到内地市场呢？ 我这里有一份有关部门的统计数据，目前内地消费市场每年需要进口禽副产品70多万吨，而今年受禽流感疫情的影响，预计这个市场会出现20万吨以上的供需缺口。这就为冻品走私提供了可观的利润空间。那么，现在市面上到底有没有走私冻品在出售呢？我们的记者也在广东进行了调查。 (六)市场调查 11月4日，记者来到了珠海市朝阳市场进行暗访。在这家冻品摊档，记者提出要购买20箱冻品。“美国、巴西什么货都有，你一讲我们就知道什么货了。 这个是美国这个英语是不是这样的，你回去查查字典。”一位商贩说。 为了让记者眼见为实，老板很快就从冷库搬出了一箱美国的鸡爪。 记者：美国的是吧 老板：你要的是美国的是不是 记者：对 老板：有啊 记者：在哪里？你这里没有？ 老板：我冷库还有。 而在珠海的前山市场，记者在这家肉档见到了来自巴西的产品，当记者询问有没有美国的进口鸡爪时，老板这样告诉记者。“美国的我冷库里有。” 记者了解到，这些在市场上零售的鸡爪、鸡翅、牛百叶大多从广州、江门等地方的冻品批发市场批过来的。记者随后来到了广州番禺区沙头街的冻品批发市场。 这是来自巴西的冻品，在另一家冻品批发店，记者也见到了同样的标签。记者注意到，这条街上的冻品批发店大多销售来自巴西的禽冻品。然而记者也从国家出入境检验检疫总局了解到，尽管国家目前已经允许进口巴西的禽冻品，但这些冻品只能给一些食品企业用于熟食加工，生的冻品并不允许在市场销售。 今年走私入境的禽畜冻品到底有多少？我们现在还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数字。但是据海关统计，仅今年5月上旬到6月上旬查获的禽畜肉类走私案件，数量和案值就比今年头4个月增加了6至7倍。在珠海我们记者看到，由于查获的走私冻品实在太多，当地的冷库都已经装满了，拱北海关只好到外地借冷库来存放，不过，这些走私冻品最后都将被集中销毁。 (七)销毁 这些装在纸箱和蛇皮口袋里风爪是准备填埋销毁的走私冻品，它们全部来自于美国、智利、阿根廷等国家的高致病性禽流感疫区。10月28日，珠海市打私办联合海关、工商、卫生和检验检疫部门等各部门对1000多吨走私冻品进行了销毁，这是珠海市今年第10次进行销毁冻品。 海关总署缉私局副局长李晓武对记者说：“对于查到的非法走私禽冻产品，一律就地销毁。” 记者了解到，为了遏制冻品走私的势头，海关也联合边防、渔政等部门加强海上巡逻检查。而新一轮的打击冻品走私专项行动也在进行当中。李晓武介绍说：“组织专项斗争严防死守，要求广东、福建、广西沿海的地方政府有关部门，加强对于沿海走私、货物上岸的封堵，防止来自疫区的禽冻产品走私入境。” 今年1到9月份，全国海关共查处各类冻品走私案件507起，案值高达7700多万元。记者了解到，为了全面打击冻品走私活动，各地的工商、公安、检验检疫也对冷库和禽畜冻品批发市场进行了管理和监控，形成“海上堵、岸上查、市场管”的防线，对冻品走私保持高压态势。 李晓武强调说：“我们是加强社会综合治理，广东省政府、海关总署、质检总局都拨出了专款作专项打击。” 走私冻品的暴利诱人，走私分子绝不会轻易收手。海关缉私部门表示，对这场专项打击行动，他们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。不过，在这里，我们也给大家提个醒，正规渠道进口的禽畜冻品，都会有原产地、原发港、原签封三项证明，购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，不要购买来路不明的产品，这不仅为了大家的健康，也是为了市场秩序的健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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